5月6日18:08,号码归属地为辽宁沈阳的李萧然(化名)收到一条游戏推广的垃圾短信。随后,针对该垃圾短信的骚扰,李先生分别投诉至移动、联通、电信三大运营商,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该信息是由广西南宁联通发出的。
随后,广西南宁联通客服联系了李先生,给出的答复是“不要相信类似短信”,一句没有任何解释的口头道歉,以及10元话费体验。
对此李先生表示十分不解,既然联通承认这是垃圾短信,并让用户不要轻易相信,为什么一开始又要发出来骚扰用户?当存在潜在诈骗危机时,用户个人信息财产安全难道就值10元?平台短信乱象是否涉及泄漏、倒卖个人信息?
“首先要明确这个短信发送方是谁,因为外面有很多虚拟软件可以编发。如果能够明确与联通有关联,就要确认联通是否存在故意放纵(欺诈、诈骗)的行为。如果联通对用户的信息是主动泄漏,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;但是如果联通没有主动协助,而是第三方通过移动技术服务进行操作,则不必承担责任。”上海汉盛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李旻律师称。
不堪垃圾短信骚扰,用户寻求正式道歉却被漠视
蓝鲸TMT记者曾在4月3日发表了一篇《窃取用户信息、钱财损失投诉无门,至尊蓝月等游戏隐忧难解》的文章,该文揭露了《至尊蓝月》游戏在用户不知情,且没有玩过也没有注册过该游戏的情况下发送推广短信骚扰用户。
该短信内容为:【至尊蓝月】充值提醒:尾号XXXX机主您账号5月6日18:08分充值V10成功,赠96493元宝,查收 t.cn/EScDiam 回T退订。
5月6日18:08,同样收到该垃圾短信的李萧然决定不再默不吭声,而是选择投诉来维护自己的权益。他表示,如果短信中的链接或者回复后是钓鱼网站,遭遇诈骗后谁来保障他的权益?
起初,李萧然认为能在国内移动通信网群发短信的只有3大运营商,按照这个思路,他相继把骚扰短信的号码“10691898180754052”投诉至三大运营商。最终得到的答复是,该号段属于广西南宁联通,随后广西南宁联通客服专员主动联系了李萧然,双方进行了多次协商。
据李萧然回忆并整理称,5月8日上午10点,广西南宁联通客服专员联系了李萧然,称该号段属于广西南宁,并对其造成的不便做出了口头道歉。但李萧然并未认可,提出希望得到一张纸质广西联通官方道歉或者情况说明。
5月8日下午17:30,联通客服专员再次联系李萧然,再次口头道歉,并承诺给10元话费,但无法满足其要求的广西联通官方道歉或者情况说明。李萧然再次表示,不要话费和口头道歉,通过10010发一条道歉短信也行,对方则表示要请示领导。
5月8日下午19:30,联通客服又一次联系李萧然,此时对方态度发生转变并明确表示,口头道歉可以,但不会作出任何纸面/短信等字面形式道歉,并说垃圾短信与广西联通无关。
没有正视垃圾短信问题,并拒绝对此事作出解释,态度多次转变,让李萧然觉得广西联通“出尔反尔”,没有诚意。
在一则李萧然提供的录音中,记者获悉,该客服亲口承认自己是代表广西联通做出的相关回应。
当李萧然质疑广西联通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解释说明,只有一句口头道歉没有诚意时。
该客服随即表示,“针对这种情况,稍后可以帮您进行酌情申请,进行一个10元话费返还,作为话费体验,您看可以吗?”
当接收到李萧然并不认可这种“补偿”时,对方再次表示:“如果这个建议您觉得我们没诚意的话,您告诉一下我们,我们该做什么样的赔偿才算有诚意。”
整个过程,李萧然始终坚持一开始的诉求,希望广西联通能够给出一个书面说明。
“书面声明刚才我已经向有关(技术)部门申请过了,确实无法满足你这个要求。”而客服这边也一再声明,无法满足他的这个看似“很简单”的诉求。
“一条垃圾短信,只花几分钱就能让你们给我发垃圾短信,我要你们发一条道歉短信都做不到,你觉得合理吗?”在对话的最后,李萧然无奈的追问道。
“不合理。”是该客服给他的唯一回应。
垃圾短信主体信息不明,用户投诉无门
此前,记者曾在聚投诉平台上发现过多起收到相同短信骚扰的用户。其中,一位张先生就曾表示,该游戏背后的公司涉嫌窃取用户信息并骚扰用户,或涉嫌虚假宣传。
张先生表示,如果他的手机号注册过相关信息,希望能够消除账号所有信息,停止短信骚扰,但令其诧异的是,根本找不到官网进行投诉。
蓝鲸TMT记者通过七麦数据查询得知,《至尊蓝月》出自一家名叫湖南软游天下信息科技有限公司,目前该应用只在应用宝上架了一款安卓App。据悉,该游戏属于传奇类游戏。
但是,记者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却查询不到这家公司,其他公开渠道亦没有该公司的确切信息,甚至找不到其官方网站。
记者通过关键词“湖南软游”搜索,查询到一家名为“湖南软游信息科技有限公司”的企业。据悉,该公司法人为朱亮,注册资本1000万,成立时间为2018年8月31日;公司营业范围包括游戏软件设计制作,移动互联网研发和维护,广告制作服务,发布服务,国内代理服务等。记者试图通过工商信息留下的电话联系对方,但该号码一直显示关机状态。
一家如此神秘的游戏公司,却能够让联通“帮忙”推送广告,它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群发的短信?
“106”号段的秘密
记者通过百度查询得知,106短信是基于中国移动、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直接提供的短信端口与互联网连接,实现对客户指定号码进行短信批量发送和自定义发送。
其中,10655为联通、10657为移动、10659为电信,1069号段则为三网合一短信通道号。
1069是三网合一企业实名制通道,只发行业短信。一般都是跟一些短信验证平台对接,三大运营商会跟一些大的短信服务商合作,由短信服务商来发展客户跟他们合作。
其中李萧然收到的短信号码是1069号段,蓝鲸TMT记者此前收到的两起投诉案例分别是“10657”和“10655”号段。有时,仅凭短信前几位号码无法判断是哪家运营商。所以,在投诉前,李萧然将该短信投诉至三大运营商,这使得他的投诉过程平添了诸多麻烦。
如今看来,张先生举报《至尊蓝月》运营商窃取用户信息,或许只是企业和短信服务商的一次商业合作。
那短信服务商和短信运营商究竟有什么区别呢?
据公开资料显示,短信运营商即提供短信服务的供应商,即中国电信、中国移动、中国联通三大运营商。
短信服务商也称短信群发平台、第三方短信平台,通俗讲就是根据用户的要求开发和提供适合手机用户使用的服务。短信服务商往往通过与运营商达成协议,获得短信通道使用资格,利用短信(如验证码短信、营销短信等)、彩信等方式,通过客户端直接向运营商服务器发送群发请求,然后向用户提供短信服务。
由此可知,李萧然等用户收到的《至尊蓝月》广告群发信息,或许是短信服务商与《至尊蓝月》运营商之间的合作。
可即便操作方是由第三方短信平台发送,但是获得短信通道资格以及群发请求仍属于中国联通,用户遭受垃圾短信骚扰,联通坐视不管是其应有的态度吗?
“要看联通在此是否存在侵权行为,第一是否有泄漏客户隐私的行为;第二是否有间接故意或者放纵的行为。如果两者皆不存在,则不构成侵权也无需承担责任,反之则构成侵权需要承担责任。”上海汉盛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李旻律师称。
蓝鲸TMT记者就此事联系中国联通,相关负责人表示,正在进一步调查处理。由于该事件需要从省份了解情况、查询细节,再到总部部门查询,尚需要些时间。
截至发稿前,中国联通尚未对此事作出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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